当银行卡里最后28万存款，一夜清零的时候。
我才明白，当一个男人对家庭的付出，被视作理所当然的提款机时，所有的爱都会被消磨干净。
我老婆许倩，那个我爱了八年的女人，亲手把我们的未来，送给了她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弟弟。
她以为我只会默默忍受，继续当牛做马。
她错了。
这一次，我不吵不闹，只是辞了职，回家睡觉。
因为我知道，真正的报复，不是声嘶力竭的争吵。
而是釜底抽薪的决绝。
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01
“卡里28万，没了。”
我把手机扔在许倩面前，屏幕上明晃晃的转账记录，像一记耳光，扇在我们三年婚姻的脸上。
许倩正在敷面膜，听到我的话，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。
“哦，我转给我弟了。”
她的语气，平淡得像在说“今天晚饭吃了米饭”。
我的心，瞬间沉到了谷底，冷得像块冰。
“许倩，那笔钱，是咱们准备换房子的首付，也是给未来孩子准备的教育基金。”
我的声音在发抖，不是因为害怕，是气的。
“你转给你弟？你经过我同意了吗？”
她终于撕下了面膜，露出一张我觉得无比陌生的脸。
“多大点事儿？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？”
她一脸不耐烦。
“我弟要结婚，女方要28万彩礼，不然就不结。他是我唯一的弟弟，我不帮他谁帮他？”
“我们是夫妻，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？你的钱不就是我家的钱？分那么清楚干嘛？”
我被她这套“神逻辑”气笑了。
“你的钱是我家的钱？许倩，你摸着良心说，你每个月那点工资，够你自己买包买化妆品吗？这个家，从房贷到水电煤气，哪一分钱不是我出的？”
“我们结婚三年，你往你娘家拿了多少钱，我有没有说过一个不字？”
“这次是28万！是我们全部的积蓄！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全给了你弟？”
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，可许倩却丝毫不为所动。
她反而理直气壮地站了起来，指着我的鼻子。
“顾远，你还是个男人吗？这么点钱就跟我斤斤计较！”
“我弟结婚是天大的事！房子以后可以再买，钱没了可以再挣！我弟的婚事要是黄了，我妈能扒了我的皮！”
“你挣钱不就是给家人花的吗？我弟也是你家人啊！”
看着她这副理所当然、甚至觉得我小题大做的样子，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，也彻底熄灭了。
我突然不想吵了。
跟一个永远叫不醒的装睡的人，跟一个把娘家当自己家，把老公当外人的女人，还有什么好说的？
所有的争吵，都显得那么无力和可笑。
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那眼神，让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。
我没再说话，转身走进卧室，“砰”的一声，反锁了房门。
门外传来许倩的叫骂声。
“顾远！你什么意思！给我滚出来说清楚！你还敢给我甩脸子了？”
“有本事你今天就别出来了！”
我躺在床上，用被子蒙住头，将她的声音隔绝在外。
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又像放电影一样，闪过我们从相爱到结婚的点点滴滴。
我曾经以为，我娶了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伴侣。
到头来才发现，我只是娶了一个“扶弟魔”，给自己请回来一个祖宗，顺便，还给小舅子找了个长期饭票。
黑暗中，我笑了。
笑自己的天真，也笑自己的愚蠢。
许倩，你说的对，钱没了，可以再挣。
但是，心死了，就再也暖不回来了。
你和你那个宝贝弟弟，就等着吧。
我顾远，不伺候了。
明天，会是全新的一天，对我们所有人来说，都是。
02
第二天一早，我没等许倩起床，就出了门。
但我没去公司。
我直接走进了我顶头上司，梁总的办公室。
“梁总，我要辞职。”
我把辞职信放在他桌上，语气平静，不带一丝波澜。
梁总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，扶了扶眼镜，满脸不可思议。
“顾远？你开什么玩笑！你可是咱们部门的王牌，这个季度的项目马上就要收尾了，你这时候走？”
“是不是有人给你开更高的价了？你说个数，我跟上面申请！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钱的事，梁总。就是……家里有点事，累了，想歇歇。”
我这几年的业绩，梁总有目共睹。他知道我不是个冲动的人，见我态度坚决，他叹了口气。
“行吧，人各有志。不过顾远，我可把丑话说前头，你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，想再回来，可就难了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我冲他笑了笑，“谢谢梁总这几年的照顾。”
办完离职手续，我抱着我的纸箱子，走出了奋斗了五年的写字楼。
那一刻，我没有失落，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回到家，许倩已经上班去了。
我把纸箱子随手一扔，衣服也没换，直接倒在床上，拉上窗帘，开始睡觉。
我太累了。
这几年，为了这个家，为了所谓的未来，我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，不敢停歇。
现在，我只想好好睡一觉。
天塌下来，也别叫醒我。
晚上七点，卧室门被“砰”的一声推开。
刺眼的灯光让我眯起了眼。
许倩穿着一身职业套装，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，手里还提着她的名牌包。
“顾远！你什么意思？下午你同事打电话给我，说你辞职了？你疯了是不是！”
我翻了个身，背对着她，声音懒洋洋的。
“嗯，辞了。”
“你！”许倩气得把包狠狠摔在地上，“你工作辞了，我们下个月的房贷怎么办？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？西北风吗？”
“哦，房贷你不用担心。”我慢悠悠地坐起来，看着她，“房贷一直是从我婚前的个人账户里扣，跟你没关系。”
“至于吃喝……”
我笑了。
“你不是说钱没了可以再挣吗？你那个能干的弟弟不是马上要结婚过上好日子了吗？你去挣啊。”
“从今天起，这个家的开销，我一分钱都不会再出了。”
“我说的。”
许倩的脸，瞬间从涨红变成了惨白。
她大概从未想过，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我，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顾远……你，你别开玩笑了。我知道你还在为那28万生气。我错了，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？”
她开始放软语气，试图安抚我。
“你快去跟你们梁总说说，官复原职。就说你是闹情绪的。”
我看着她，觉得无比讽刺。
“许倩，你到现在还觉得，我只是在闹情绪？”
“我是在通知你，不是在跟你商量。”
我重新躺下，拉起被子。
“从今天起，我负责在家睡觉，你负责挣钱养家。我累了，不想伺候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混蛋！”
许倩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回荡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。
我知道，她急了。
她急的不是我辞职，而是她那个安稳的、可以源源不断为她娘家输血的提款机，突然停工了。
好戏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03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彻底贯彻了我的“辞职宣言”。
每天睡到自然醒，起床后给自己做点简单的饭菜，吃完就看看书，或者打打游戏。
许倩一开始还以为我是在赌气，等着我服软。
每天下班回来，她都会用各种方式试探我。
“顾远，我今天上班累死了，晚饭你做一下。”
我头也不抬地看着书：“冰箱里有剩菜，你自己热一下。”
“家里的地都一个星期没拖了，脏死了！你一天到晚在家，就不能动弹一下？”
我翻了一页书：“我没觉得脏。你要是觉得脏，你自己拖。”
“我的洗面奶用完了，你明天出去帮我买一瓶。”
我合上书，看着她：“第一，我明天不出门。第二，我没钱。”
许倩的耐心，在日复一日的“摆烂”中，被消耗殆尽。
家里的环境，从一尘不染，变得越来越乱。
外卖盒子堆在墙角，脏衣服扔在沙发上，水槽里是没洗的碗。
她终于受不了了，开始自己动手收拾。
一个周末的下午，我正在阳台晒太阳，她穿着围裙，满头大汗地拖着地，看着悠闲的我，怨气冲天。
“顾远！你到底想怎么样！你一个大男人，天天待在家里，让老婆在外面辛苦打拼，你丢不丢人！”
我喝了口茶，淡淡地说：“不丢人。我以前在外面打拼的时候，也没见你心疼我。”
“你！”她气得把拖把一扔，“你这是在逼我！”
“我没逼你，我只是让你体验一下我过去的生活。”
就在这时，她的手机响了。
是她妈打来的。
她按了免提，电话那头传来我丈母娘尖锐的声音。
“倩倩啊！你弟弟那个婚房的装修款还差五万块钱，你让顾远再想想办法啊！亲家那边催得紧呢！”
我端着茶杯的手，顿了一下。
又来了。
这个无底洞，永远都填不满。
许倩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和威胁。
她走到阳台角落，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说：“妈，这事儿……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挂了电话，她走到我面前，深吸一口气。
“顾远，就当……就当我借你的，行吗？五万块，就五万。等我发了工资，我马上还你！”
我看着她，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“许倩，你是不是忘了？我已经辞职了，我没钱。”
“你骗人！你肯定有私房钱！”她急了，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就算有，那也是我的钱，跟你，跟你弟，没有一毛钱关系。”
“顾远！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！”她歇斯底里地吼道，“那是我亲弟弟！我就这么一个弟弟！”
“是啊，他是你亲弟弟。”我站起身，走到她面前，直视着她的眼睛。
“那我问你，我算什么？你的丈夫？还是你和你全家人的提款机？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，钉进她的心里。
她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
这时，我的手机也响了，一条短信进来。
是那个被我宠坏了的小舅子，许浩发来的。
“姐夫，听说你辞职了？别跟我姐置气了，男人嘛，事业为重。我这边装修还差五万，你先帮我垫上，等我以后发达了，加倍还你。我姐说了，你肯定有私房钱的。”
看着这条短信，我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。
好啊。
真不愧是一家人。
算计我，都算计得这么明目张胆。
发达了？
许浩，我倒要看看，你怎么发达。
我拿起手机，把那条短信转发给了许倩。
然后，我一句话也没说，径直走回房间，关上了门。
门外，许久没有声音。
我猜，许倩看着那条短信，心里应该也很精彩吧。
被自己最亲的弟弟，毫不犹豫地当枪使，这滋味，想必不好受。
04
日子就这么僵持着。
许倩彻底扛起了养家的重担。
她开始变得节俭，不再买新衣服和昂贵的化妆品。
每天下班回来，还要面对一堆家务和像大爷一样躺在床上的我。
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，我们之间的交流，除了争吵，就只剩下冷战。
我知道，她快到极限了。
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，很快就来了。
那天，我正在客厅看电视，许倩失魂落魄地回了家。
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双眼无神，脸色灰败。
“怎么了？”我难得地问了一句。
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，突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顾远……我被公司裁员了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倒不是同情，只是有些意外。
“公司效益不好，要缩减成本，我们整个部门都被裁了。”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“赔偿金也少得可怜。”
“我该怎么办啊……房贷、车贷，还有我弟那边……”
她哭得那么伤心，我心里却毫无波澜。
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。
你把我们共同的未来，亲手毁掉的时候，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。
她哭了好久，见我始终无动于衷，渐渐止住了哭声。
她抬起通红的眼睛，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顾远，你满意了？看到我这么惨，你是不是心里特别痛快？”
我关掉电视，平静地看着她。
“谈不上痛快，也谈不上不痛快。这是你的生活，你自己选择的。”
“我选择的？”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如果不是你辞职在家，我会这么辛苦吗？如果不是你这么绝情，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？”
“都是你！都是你害的！”
她开始把所有的责任，都推到我的身上。
我笑了。
“许倩，你被裁员，是因为你能力不行，或者公司效益差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你辛苦，是因为你要养你那个巨婴弟弟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，我担不起。”
我的话，像一把刀，精准地戳破了她最后的伪装。
她愣住了，随即，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。
“好，好，顾远，你真行！”
她从包里拿出手机，点开了什么。
“你以为我没办法了是吗？你以为离了你，我们家就活不下去了吗？”
她把手机举到我面前，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炫耀。
“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！我弟找到新工作了！腾飞科技！全城最好的科技公司！”
“他一进去就是项目组长，试用期一过就升经理！年薪三十万！”
她笑得近乎癫狂。
“梁总亲自面试的他！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！哈哈哈哈！”
“顾远，你听到了吗？我弟要出人头地了！以后是他养我！我再也不用看你的脸色了！”
她沉浸在弟弟即将飞黄腾达的幻想里，没有注意到我脸上那抹越来越诡异的笑容。
腾飞科技？
梁总？
我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，看着她那张因为狂喜而扭曲的脸。
“哦？是吗？去腾飞科技当经理？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道惊雷，劈得她愣在了原地。
“哪个部门的经理？他老板叫什么？也是梁总？”
许倩下意识地点点头：“对……对啊，就是你们以前那个梁总！他说我弟……”
我没等她说完，就径直走向了卧室的衣柜。
我打开柜门，从里面拿出了一套崭新挺括、连吊牌都还没摘的阿玛尼西装。
那是我准备在公司上市庆功宴上穿的。
我慢条斯理地脱下家居服，换上衬衫，打好领带，穿上西装。
镜子里的人，意气风发，眼神锐利，和我这几个月来的颓废模样，判若两人。
许倩彻底看傻了。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？”
我整理了一下领口，转过身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我一步步向她走去，每一步，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。
“真不巧。”
“腾飞科技，是我跟梁总合伙开的公司。”
“至于你说的那个梁总……他见了我，也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，顾总。”
许倩脸上的狂喜，瞬间凝固，然后一寸寸碎裂。
她眼里的震惊、怀疑、恐惧，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，精彩纷呈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你骗我！”她的声音在发抖，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，“你明明已经辞职了！你天天在家睡觉！你怎么可能是腾飞科技的老板！”
我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心里没有半分怜悯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。
有些真相，是时候揭晓了。
我该如何向她解释，我辞掉的，只是一个年薪三十万的“普通工作”，而我真正的事业，是她和我那个宝贝弟弟，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？
我又该如何让她明白，她亲手送出去的28万，对我来说，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但那根毛，却压垮了我们之间，名为“信任”的最后一座桥梁。
她弟弟那份所谓“前途无量”的工作，又到底是怎么来的？
这一切，她真的准备好，听答案了吗？
05
“骗你？许倩，你觉得到了今天这个地步，我还有必要骗你吗？”
我从西装内袋里，拿出我的手机，点开了一个视频。
视频里，是一场盛大的公司年会。
舞台中央，灯光璀璨。
我和梁总并肩而立，手里举着香槟。
背景板上，“腾飞科技，共创未来”八个大字，熠熠生辉。
梁总拿着话筒，声音洪亮：“今天，我必须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个人！他，就是我们腾飞科技的联合创始人，也是我最好的兄弟——顾远，顾总！”
台下掌声雷动。
视频里的我，意气风发，笑容自信。
许倩死死地盯着屏幕，身体晃了晃，几乎站不稳。
她扶着沙发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关掉视频，把手机收了起来。
“三年前，我还在上一家公司当技术总监的时候，梁总就找到了我。他有个创业的想法，但是缺技术，也缺启动资金。”
“我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，还有我偷偷抵押了父母留给我那套老房子的钱，一共两百万，全部投了进去。我负责技术入股，占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，是公司最大的个人股东。”
“为了不引人注目，也为了给你和这个家一个安稳的表象，我跟梁总商量好，我明面上，继续在老公司上班，拿着一份死工资。暗地里，我才是腾飞科技的幕后技术总负责人。”
“我每天晚上你在追剧、逛淘宝的时候，我都在书房，远程处理腾飞科技的事务，经常忙到后半夜。”
“我辞掉的那份工作，对我来说，不过是个幌子。我真正的收入，是腾飞科技每年的股份分红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。
但每一个字，都像一把重锤，狠狠地砸在许倩的心上。
她的脸色，从惨白，变成了死灰。
“所以……所以你……”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却破碎不堪，“你一直都在骗我？”
“我骗你？”我笑了，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。
“许倩，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，我身家千万，你会怎么样？”
“你是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补贴你那个宝贝弟弟？今天他要28万，明天他是不是就敢跟我要一套别墅？”
“我不是在骗你，我只是在保护我们这个家，不被你和你家那个无底洞给吸干！”
“可结果呢？我还是失败了。”
我看着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那28万，对我来说，确实不多。但那是我辛辛苦苦，假装成一个普通上班族，存下来的，我们这个小家庭的‘共同财产’。”
“我只是想看看，在你心里，我们这个小家，到底值多少钱。”
“结果，你给出的答案是，一文不值。”
许倩彻底崩溃了。
她瘫坐在地上，双手抱着头，发出痛苦的呜咽。
真相，远比她想象的，要残酷一百倍。
她一直以为自己嫁了个还算能干的普通男人，却没想到，自己嫁的是一座金山。
而她，却亲手把这座金山，推得越来越远。
她抬起头，泪眼婆娑地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。
“那……那我弟弟的工作……”
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。
“哦，你弟弟啊。”
“前几天，梁总确实跟我提过，说有个叫许浩的年轻人来面试，简历一般，能力平平，但是……”
我故意停顿了一下，满意地看到她脸上血色尽失。
“但是他说，这个年轻人，是你许倩的弟弟。”
“他问我，要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，给他个机会。”
“我当时想，也许，这是你回头的最后一次机会。如果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，让他凭自己的本事去找工作，而不是理所当然地认为，我应该为他铺路……”
“于是，我告诉梁总，让他入职吧。就当，是我给你，也给我们这段婚姻，最后一次的考验。”
“现在看来，你交出的答卷，真是‘精彩’极了。”
许倩的身体，筛糠一样地抖了起来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从头到尾，她都像个小丑，在我面前沾沾自喜，炫耀着她弟弟所谓的“本事”。
殊不知，那份让她引以为傲的工作，不过是我对她最后的怜悯和试探。
而她，亲手把这份怜悯，撕得粉碎。
06
就在这时，门铃响了。
“姐！姐！快开门！我来了！”
门外传来许浩兴高采烈、得意洋洋的声音。
许倩像是被电击了一样，猛地从地上爬起来，惊恐地看着我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顾远，算我求你了，别……”
我没理她。
我走过去，拉开了房门。
门口站着的，正是西装革履、人模狗样的许浩。
他看到我这一身打扮，愣了一下，随即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。
“哟，姐夫，穿这么帅，准备去哪儿面试啊？”
“别灰心，天无绝人之路嘛。实在不行，来我们公司当个保安也行，我跟人事打个招呼，肯定没问题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，看到瘫坐在地上的许倩，皱了皱眉。
“姐，你哭什么？我这不来了吗？以后有我一口肉吃，就有你一口汤喝！”
他拍着胸脯，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。
许倩看着他，嘴唇动了动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靠在门边，抱着双臂，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闹剧。
“许浩，你刚才说，让我在你们公司当保安？”我笑着问。
“对啊！”许浩一脸的理所当然，“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，我罩着你啊！”
“是吗？”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，“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。”
说着，我当着他们姐弟俩的面，拿出了手机，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我按了免提。
电话那头，很快传来了梁总恭敬的声音。
“顾总，您有什么吩咐？”
“顾……顾总？”
许浩脸上的笑容，瞬间僵住了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，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手机，仿佛见了鬼一样。
我没理会他的震惊，对着电话淡淡地说道：
“梁总，关于那个新入职的项目组长，许浩。”
“嗯，对，就是他。”
“我觉得，他的能力和品行，都不太符合我们公司的用人标准。”
“这样的人，留在公司，会带坏风气。”
“试用期，就到今天为止吧。让他去人事部办一下手续。”
“对，立刻，马上。”
电话那头的梁总，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好的，顾总，我马上安排。”
挂断电话，整个客厅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许浩的手机，在下一秒，尖锐地响了起来。
他颤抖着手，接起电话。
“喂……张，张经理……什么？……为什么……我……”
他的脸色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变得惨白如纸。
电话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，摔在地上，屏幕碎裂，就像他那刚刚起飞，就瞬间坠毁的美梦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他抬起头，死死地盯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毒。
“是你！是你干的！顾远！你这个混蛋！”
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，朝我扑了过来。
我侧身一躲，他扑了个空，狼狈地摔倒在地。
许倩尖叫着冲上去，抱住他。
“弟弟！你怎么样！”
她抬起头，用一种看仇人般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顾远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！他是我弟弟啊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！”
我看着抱在一起，同仇敌忾的姐弟俩，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可笑。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。
“狠心？”
“许倩，你拿着我们准备给孩子买学区房的钱，去给你弟弟买婚房的时候，你狠不狠心？”
“你妈让你再从我这里拿五万块，给你弟弟装修的时候，你们狠不狠心？”
“你们一家人，像蚂蟥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，把我当成予取予求的提款机时，你们狠不狠心？”
“现在，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，你就说我狠心？”
我走到他们面前，蹲下身，看着许浩那张充满不甘和怨恨的脸。
“许浩，记住，这个社会，没人有义务为你的无能和贪婪买单。”
“你姐姐没有，我更没有。”
“你所谓的前途，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。我能给你，也就能随时收回。”
“现在，游戏结束了。”
我站起身，不再看他们一眼。
“收拾你们的东西，从我的房子里，滚出去。”
07
我的话，像一道圣旨，宣判了他们的死刑。
许倩和许浩，都傻了。
“你的房子？”许倩喃喃自语，“这……这是我们婚后买的，是夫妻共同财产！”
“没错，这套房子，是我买的。”一个冷静而陌生的声音，从门口传来。
我们齐齐望去。
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，戴着金丝眼镜，气质干练的女人。
是我的律师，周律师。
她身后，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。
周律师走到我身边，点了点头，然后转向许倩。
“许女士，你好。自我介绍一下，我是顾远先生的私人律师。”
她从公文包里，拿出了一叠文件，放在茶几上。
“这套房产，确实是在你们婚后购买。但是，购房款项，全部来源于顾先生的婚前个人财产账户。我们这里有详细的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，可以证明这一点。”
“根据婚姻法规定，一方用婚前财产在婚后购买的，供自己使用的不动产，应认定为一方的个人财产。”
“所以，这套房子，是顾先生的个人财产，与你无关。”
许倩的脸，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，那是一种死人般的灰败。
她做梦也想不到，我从一开始，就防着她这一手。
就在这时，我那个许久未见的丈母娘，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。
她身后还跟着我那个沉默寡言的岳父。
“顾远！你个天杀的！你把我儿子怎么了！他工作怎么就没了！你安的什么心！”
丈母娘一进来，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，唾沫星子横飞。
周律师上前一步，挡在我面前。
“这位女士，请注意你的言辞，否则我将以诽谤罪起诉你。”
丈母娘被周律师的气场镇住了，但还是不甘心地叫嚷：“你谁啊你！这是我们的家事，关你屁事！”
“我是顾先生的律师。”周律师推了推眼镜，又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。
“正好，你们二位来了，省得我再跑一趟。”
她把文件递到我岳父岳母面前。
“这是顾先生委托我整理的，自他和许倩女士结婚三年来，二位以各种名义，从顾先生这里‘借走’的款项明细。”
“其中包括，许浩先生买车的十万，二位声称‘看病’的五万，家里‘装修’的三万，还有其他零零总总，共计二十一万三千六百元。”
“当然，这还不包括许倩女士私下，从他们夫妻共同账户里，转给你们的钱。”
“另外，还有这次，许浩先生结婚，许倩女士私自转走的二十八万。”
周律师的声音不疾不徐，但每一个数字，都像一把重锤，砸得我岳父岳母晕头转向。
他们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清单，上面每一笔款项，都记得清清楚楚，时间，金额，用途，一应俱全。
丈母娘的脸色，从嚣张跋扈，变成了惊慌失措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……”
“我的意思很简单。”我终于开口了，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那二十一万，我可以既往不咎，就当是我孝敬二老的。”
“但是，许浩拿走的那二十八万，必须一分不少地还回来。”
“我给你们三天时间。三天后，如果钱没到我账上，那我们，就法庭上见。”
“到时候，我起诉的罪名，就不是简单的债务纠纷了，而是——”
我看着许浩，一字一顿地说：
“诈骗。”
“轰”的一声，许浩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诈骗！
这两个字，足以毁掉他的一生。
我丈母娘也吓得腿一软，瘫倒在地。
“不……不能啊！顾远！我们是一家人啊！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啊！”
“一家人？”我冷笑。
“你们把我当提款机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一家人？”
“现在，立刻，马上，带着你的好儿子，好女儿，从我的房子里，滚出去！”
我指着门口，下了最后的通牒。
那两个保安，上前一步，做出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许家四口人，面如死灰，再也没有了半分嚣张。
他们知道，这次，我是来真的了。
08
许倩一家人，像一群斗败的公鸡，灰溜溜地被“请”出了我的家。
临走前，许倩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，极其复杂。
有悔恨，有不甘，有怨毒，甚至还有一丝残存的，可笑的祈求。
我视而不见。
当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嘈杂，整个世界，都清净了。
周律师留下来，帮我处理后续的法律事宜。
“顾总，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。关于财产分割，您看……”
“房子，车子，都是我婚前的。公司股份，也做了婚前财产公证。存款，已经被她败光了。”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至于她……”
我沉默了片刻。
“看在夫妻一场，还有一个孩子的份上。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，可以过户给她。另外，我再一次性支付她一百万的补偿金。孩子的抚养权归我，她可以随时探视。”
周律师有些惊讶：“顾总，您……您没必要这么做。法律上，她几乎是净身出户的。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不必了，就这么办吧。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纠缠。用钱能解决的问题，都不是问题。”
我只是想，为这段错误的婚姻，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。
也为我那尚未出世，却已经被他母亲当成筹码的孩子，留一条后路。
三天后，我的账户里，准时收到了28万的转账。
我知道，这是许家砸锅卖铁，甚至把许浩那套还没到手的婚房给退了，才凑齐的钱。
同时，许倩也在离婚协议上，签了字。
我们约在民政局门口见面，办理最后的手续。
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，瘦了一大圈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。
整个过程，我们一言不发。
拿到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时，我的心里，没有快意，也没有悲伤，只有一种解脱。
走出民政局的大门，阳光有些刺眼。
“顾远。”
许倩突然叫住了我。
我停下脚步，没有回头。
“为什么？”她的声音，带着哭腔，充满了不解和迷茫，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我们以前……不是好好的吗？”
好好的？
我转过身，第一次，如此平静地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。
“许倩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你所谓的‘好好的’，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？”
“是建立在我无休止的退让和付出上的。”
“我下班回家，累得不想动，你却说我懒，让你做饭洗衣，是天经地义。”
“我省吃俭用，想为我们的小家多攒点钱，你却拿着我的钱，去买名牌包，去补贴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。”
“在你心里，我这个丈夫，可能还不如你弟弟的一根头发重要。”
“你所谓的爱，只是索取。你所谓的家，只是你娘家的中转站。”
“压垮我们的，不是那28万，而是你日积月累的自私和贪婪。”
“你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我，你爱的，只是一个可以满足你所有物质需求，并且能无条件为你娘家输血的工具人。”
我的话，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，将我们之间虚伪的和平，剖析得淋漓尽致。
许倩的脸，白得像一张纸。
她张了张嘴，想要反驳，却发现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因为，我说的，全都是事实。
“我……”她终于挤出几个字，“我……我知道错了……顾远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，好不好？为了孩子……”
又是为了孩子。
我笑了，笑得有些悲哀。
“许倩，别再拿孩子当借口了。你不配。”
“从你拿走我们为他准备的教育基金那一刻起，你就已经放弃了做一个母亲的资格。”
“我给你的那套房子和一百万，不是因为我还爱你，而是我作为孩子的父亲，替他支付给你这几年的青春损失费。”
“从此以后，我们桥归路，水归水。你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看她一眼，转身，大步流星地离去。
身后，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但我知道，那哭声里，悔恨的成分，远大于爱。
她失去的，不是一个爱她的丈夫，而是一张长期的，可以无限透支的饭票。
而我，终于摆脱了这个沉重的枷，重获新生。
09
离婚后的生活，平静而出乎意料的顺心。
我把全部精力，都投入到了工作中。
没有了家庭的内耗，我的事业突飞猛进。
腾飞科技在我的带领下，接连攻克了几个重大的技术难关，成功研发出了几款颠覆行业的产品，迅速占领了市场。
一年后，公司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。
敲钟的那一刻，我站在世界的中心，接受着无数的闪光灯和赞誉。
梁总激动地抱着我，眼眶都红了。
“兄弟，我们成功了！”
我笑了笑，心里却异常平静。
这些名利和财富，对我来说，早已不是最重要的东西。
我更享受的，是这种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。
至于许倩和她的一家人，我也偶尔会从朋友那里，听到一些消息。
据说，许浩因为有了“诈骗未遂”的案底，又被腾飞科技这样的大公司开除，名声彻底臭了。
在不大不小的城市里，他再也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，只能去工地上打零工。
他那个拜金的女朋友，也早就跟他分了手。
我丈母娘，经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，大病了一场，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。
整个许家，都陷入了一种愁云惨淡的境地，整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，互相埋怨。
许倩的日子，也不好过。
她拿到房子和钱之后，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，过上潇洒的单身富婆生活。
她没有工作，又被娘家当成了新的“提款机”。
许浩三天两头找她要钱，我丈母娘的医药费，也全压在她身上。
那一百万，很快就见了底。
她不得不卖掉了我给她的房子，租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。
她也尝试过去找工作，但脱离社会太久，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，只能做一些服务员、收银员之类的工作，薪水微薄，又辛苦。
有一次，我的一个下属，在一家廉价的快餐店里，看到了她。
她穿着不合身的制服，正被一个客人指着鼻子训斥，脸上堆着卑微的笑容，不停地道歉。
下属回来告诉我的时候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。
我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心里没有丝毫波澜。
每个人，都要为自己的选择，承担后果。
她当初选择了一条依附于别人、不断索取的路，就要承受有朝一日，失去依靠，一无所有的结果。
这就是生活，公平，且残忍。
10
又是一个周末。
我开着车，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公园。
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，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，像一只快乐的蝴蝶，朝我飞奔而来。
“爸爸！”
我蹲下身，张开双臂，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“悦悦，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啊？”
“乖！老师还奖励我小红花了呢！”
女儿悦悦，在我怀里，咯咯地笑着，声音像银铃一样好听。
她是我离婚半年后，许倩生下来的。
我履行了我的承诺，承担了孩子所有的抚养费和教育费。
悦悦大部分时间跟着我，周末，我会把她送到许倩那里，让她们母女团聚。
不远处，许倩站在树下，安静地看着我们。
她穿着朴素的衣服，脸上没有化妆，但眼神，却比以前任何时候，都要平静和清澈。
这两年的独立生活，似乎让她明白了许多。
她不再是那个只会索取和抱怨的女人，她学会了依靠自己，也学会了做一个真正的母亲。
悦悦拉着我的手，跑向她。
“妈妈！爸爸给我买了新玩具！”
“是吗？快谢谢爸爸。”许倩蹲下身，温柔地摸了摸悦悦的头。
她抬起头，看向我，眼神里，没有了怨恨，也没有了祈求，只有一种淡淡的，像朋友一样的温和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说。
“不客气。”我回答。
我们之间，没有多余的话。
有些伤害，无法弥补。有些裂痕，永远存在。
做不成夫妻，但为了孩子，我们可以做一对合格的父母。
这或许，是最好的结局。
我陪着悦悦玩了一下午的滑梯和秋千，直到夕阳西下，才把她送回许倩那里。
回家的路上，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。
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，心里一片宁静。
这几年，我经历了背叛，经历了决裂，也经历了事业的巅峰。
我终于明白，一个男人真正的强大，不是拥有多少财富，也不是掌控多少权力。
而是拥有随时可以离开任何人的勇气，和重建自己生活的能力。
自爱，而后爱人。
自尊，而后得人尊。
当你放弃了对别人的依赖和幻想，把人生的主动权，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时，你会发现，整个世界，都会为你让路。
车子驶入小区的地下车库，我停好车，走出来。
一抬头，看到了满天璀璨的星光。
我知道，属于我顾远的，崭新的，美好的生活，才刚刚开始。
（全文完）
创作声明：本文为虚构创作，请勿与现实关联。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，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，仅用于叙事呈现，请知悉。